参考消息网6月30日报道美国《华尔街日报》网站近日刊登题为《旧媒介是怎样发展起来的——评亚历山大·门罗的书纸上跟踪》一文,作者为霍华德·弗伦奇。
文章称,这本书的高明之处在于不是只盯着纸这个手头的主题,而是把视线投向宏大的全景,描述纸怎样改变一个时代,或者说纸如何不知不觉地影响社会乃至全球文化的隐性运作体系。讲述糖、盐、棉花、咖啡甚至鳕鱼的书在不同程度上都取得了成功,以至于这种风格感觉有点像陈词滥调。
▲《纸上跟踪》一书封面
幸好,这没有阻止亚历山大·门罗接手这部非正式系列的最新一卷:《纸上跟踪》。他在书中追溯了纸的历史,从大约年前在中国的模糊起源直到渐渐发展成年来最不可或缺的全球通信媒介。纸现在还活蹦乱跳,但地位突然变得岌岌可危,这是因为出现了另一种革命性的媒介:数字化媒介。
纸的兴起由宗教推动可赞的是,门罗的论述并不粗枝大叶。到书的末尾,他无疑认为,在改变文明的物品当中,纸和装订书的位置接近于人类最伟大的发明。
文章称,门罗从中国早期的书写史讲起。他不愧是汉学家出身,对中国早期的*治文化、中国本土各种对立宗教教义的兴起、儒家道家以及焚书坑儒等军事*治史都有深入的了解。
门罗告诉人们,最早提到纸的已知年代是公元前年。当时,纸似乎用作某种民间疗法。年华中地区的一个墓穴出土的竹简上写着一段话,大意是:“如果一个人的头发没来由地直立起来,他就会遇到*。这时候要把一只麻鞋和纸同煮,*就会被驱走。”
纸因为“和熹”皇后邓绥得以推广。这位强势的女子在汉朝时期统治中国长达15年。当时,中国是全世界第一个在*府工作中使用纸的国家。
▲年出土于灞桥一座汉墓的古代纸张,即“灞桥纸”,现藏于陕西历史博物馆。(维基百科)
但这只是暂时的突破,因为像儒家经典这类受到尊崇的文本仍然写在竹简上,给这种媒介一种精英的味道。门罗有条不紊地做出精彩的论证:纸的兴起不是由*府而是由宗教推动的,尤其是佛教。
在中国,纸相对于包括龟甲、石头、木头、竹片、丝绸和贝叶(在世界其他地区是莎草纸、犊皮纸、羊皮纸)等早期媒介的绝对胜利与佛教的兴起是一种“共生现象”。
佛教避免精英主义,直接面向大众,而大众当中有很多人不识字,把抄在纸上的佛经当做护身符。二世纪和三世纪,佛教开始在中国兴起,僧侣们疯狂地在纸上翻译经文发表,因为纸比起竹简便宜,容易书写,也不那么笨重。
到了六世纪,私人收藏的佛经已经远远超出儒家经典。“因为纸的兴起,实现了广阔的读者买方市场——而如果仅凭竹子、木头或石头,外国宗教在中国根本不可能做到这些。”
到书的后三分之一,门罗的焦点终于开始转向西方——不是欧洲,那里几百年都还没有纸的革命,而是中亚,那里在与唐朝的战争之后开始用纸。中东逐渐发生的情况在很大程度上也是宗教的故事,包括景教和摩尼教,当然还有犹太教和基督教,这些宗教用纸来创造神圣经文的便携版本。
纸在中东的重要性随着伊斯兰教七世纪的兴起达到最高点。二者同时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传播,纸促进了《古兰经》的复制以及穆斯林法律和思想的传播。
文明是“对永恒的追求”先知穆罕默德死后,不出几十年,伊斯兰教就通过征服和改造统治了世界大片地区,从中国的门口直到北非和伊比利亚半岛。门罗不惜笔墨地讲述了这一时期取得的惊人的知识成就,从天文学和数学到地理和医药,都因为纸才成为可能。
与欧洲当时的停滞不前相比,伊斯兰世界丰富多彩的学术环境(常常从希腊经典著作和印度素材汲取力量)甚至更令人惊叹。直到14世纪,梵蒂冈图书馆只有卷图书(欧洲禁止私人拥有图书)。与此同时,在伊斯兰世界的主要都市,有上万本书的图书馆相当常见,法蒂玛王朝时开罗的一家图书馆有万册藏书。
▲现代造纸工厂(美国《华尔街日报》)
文章称,欧洲,纸时代的曙光出现在穆斯林统治西班牙的阿拔斯王朝,但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多久。纸的持久突破还要等上年,而正如这本书的其他章节一样,纸的发展主要由宗教推动。就西欧而言,这意味着马丁·路德在16世纪初发起的宗教改革。古腾堡大概在同一时期发明的活字印刷为印刷品的激增和正统宗教观念在欧洲被推翻创造了条件。
路德年出版的小册子大胆宣告新世纪的到来:“沉默的时代已经成为过去。”路德的大量文章和翻译作品带来《圣经》印刷的繁荣,《圣经》首次由欧洲各国语言出版并为大众所阅读。这反过来帮助点燃科学界的革命,哥白尼和伽利略这些理性主义者、对宗教持怀疑态度的人重新定义人类在宇宙中的位置。
门罗最后以沉思的笔触总结这部生动的历史。他说,有一种对文明的定义是“对永恒的追求”。他说,纸质书面临前所未有的压力,但是,因为它可感可触的特性,还没有任何东西取代它的位置。眼下,纸质书仍然作为“一份可以被实体拥有的手持式长篇文字”远远超过其电子竞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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