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6日,内蒙古自治区检察院发布消息称,内蒙古检察院决定成立调查组,对检察系统造成呼格吉勒图错案负有责任的人员展开调查。
18日,内蒙古自治区有关部门披露,呼格吉勒图案专案组组长、呼和浩特市公安局副局长冯志明,因涉嫌职务犯罪,被检察机关带走,接受调查。年,呼格吉勒图错案发生时,冯志明担任呼和浩特市公安局新城区公安分局副局长、专案组组长。
不过,在官方发布的消息中,只称冯志明被调查是因为涉嫌职务犯罪,并未提及其主办的呼格吉勒图错案。
职务犯罪
职务犯罪包括三类,贪污贿赂犯罪、渎职罪和国家机关工作人员利用职权实施的侵犯公民人身权利、民主权利犯罪。其中,渎职罪包括滥用职权罪、玩忽职守罪;国家机关工作人员利用职权实施的侵犯公民人身权利、民主权利犯罪则包括了国家机关工作人员利用职权实施的非法拘禁罪、非法搜查罪以及刑讯逼供罪、暴力取证罪、虐待被监管人罪、报复陷害罪等。
冯志明已近一个月未公开露面
来自呼和浩特市公安局的消息称,年内蒙“四·九女尸案”(后被媒体称为“呼格吉勒图案”)专案组组长、现担任呼市公安局分管治安、信访等工作的副局长冯志明,上个月20日以“身体不适”为由请假,至今已经将近一个月未公开露面。期间,冯志明的工作用枪被要求按照警务规定上交入库。
根据呼和浩特市公安局
呼格吉勒图的父亲李三仁表示,家人已从网上看到冯志明被带走调查的信息,“大快人心,终于得到报应了”。李三仁同时称,希望当年办案人员能够得到法律应有的惩罚,“也应该以法律为准绳,依法来判”。
代理律师王振宇称,目前无法判断冯志明在呼格吉勒图冤案酿成过程中所起的作用,“事实不清、证据不足才酿成的呼格吉勒图冤案,现在冯志明仅是刚被带走调查,他在此案中应该负有什么样的责任不好说,虽然他是组长,但不见得所有的都是他说了算,即便是在侦查中说了算,在整个公安局,以及后面的检察院、法院环节他也不一定能决定得了”。
王振宇律师认为,“冯志明在造成冤案的过程中到底起多大的作用,还是需要侦查的,理性对待每一个人才是法治,这包括对当年办案人员的调查”。
警方如何冤枉了呼格吉勒图?
年,呼格吉勒图所涉嫌的“四·九”女尸案发时,时任呼和浩特新城区公安分局副局长的冯志明是该案专案组领导成员。后因此案告破,包括冯志明在内多名警官,荣获集体二等功,获通报嘉奖。
案件“告破”后,内蒙古当地媒体刊发《“四·九”女尸案侦破记》,报道称:“当他(冯志明)和报案人简单地交谈了几句之后,他的心扉象打开了一扇窗户,心情豁然开朗了。来现场时一路的思绪,已缕出了头绪……冯副局长、刘旭队长、卡腾教导员等分局领导,会意地将目光扫向还在自鸣得意的那两个男报案人(其中之一为呼格吉勒图),心里说,你俩演的戏该收场了。”
根据这篇报道,警方之所以怀疑两个报案人,逻辑是“按常规,一个公厕内有具女尸,被进厕所的人发现,也许并不为奇。问题是谁发现的?谁先报的案?而眼前这两个男的怎么会知道女厕内有女尸?”
就这样,呼格吉勒图和他的同事闫峰,就从报案人变成了被怀疑者。随后闫峰被释放,呼格吉勒图则成了警方认定的犯罪嫌疑人。
这篇报道称,在审讯呼格吉勒图时,“由于呼的狡猾抵赖,进展极不顺利”。随后,呼和浩特市公安局局长王智亲自来到新城区公安分局,听取案件进展情况,并做出三点特别指示,“审讯很快便发生了根本性的扭转”。随后,呼格吉勒图给出了有罪的“供词”。
△最初出警民警讲述询问感受
冯志明从警期间多次获表彰
资料显示,年,冯志明担任呼和浩特公安局缉毒缉私支队队长。年12月,冯志明担任呼和浩特市赛罕区禁毒委主任、区*府副区长、公安分局*委书记、局长。
年,冯志明任呼和浩特市公安局*委委员。次年,冯志明担任呼和浩特市公安局*委委员、副局长等职务至今。
据相关报道,冯志明从警以后,多次获得表彰,是内蒙古公安系统模范警察,并曾因“勇斗毒贩、智擒毒枭”,获得全国劳动模范的荣誉称号。
至少八名警员到过命案现场
《“四?九”女尸案侦破记》这篇报道,还点出了其他参与办案的警员名字。
根据报道,接到报警后,新城区公安分局*委毅鹏、副局长冯志明,刑警队队长刘旭,教导员卡腾,刑警队副队长任俊林、赵月星及刑技干警们,立即驱车前往现场。
到现场后,呼和浩特市公安局局长王智、副局长苏雅,已率市局刑警大队的同志们赶到现场。王智对分局领导们再三强调,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迅速破案。
另据报道,“公厕女尸案”发生前不久,郑润民刚刚履新呼和浩特市新城区公安分局局长,而该案发地属新城区辖区。“当时郑局长身上的压力非常大”,一位当时在郑润民属下任职的警察介绍,“案子最初迟迟没有进展,郑局长大发雷霆,逮住负责的民警就是一顿臭骂:你们啥球都弄不成!”
据了解,当年的刑警队队长刘旭,后来交流到了呼和浩特市土左旗公安局,目前担任该局副局长。
当年担任新城区公安分局局长的郑润民,于年调任呼和浩特市公安局国内安全保卫支队,现担任支队长。郑曾于年获得全国五一劳动奖章。
当年曾到新城区公安分局对呼格吉勒图案做出“特别指示”的呼和浩特市公安局局长,后被交流到包头市任公安局局长。年时,公开报道显示,他已担任包头市副市长。年的一则公示信息显示,王智拟提名任内蒙古公安厅巡视员。年时的活动报道显示,王智已任自治区公安厅巡视员。另据知情人士透露,王智现已退休。
呼格案公诉人、法官今何在
当年负责公诉呼格吉勒图的检察官名叫彭飞。年6月,呼和浩特市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免去了彭飞的检察员职务。目前,其已退休在家。
在呼格吉勒图案一审判决中担任代理审判员的宫静,今年1月22日被任命为呼和浩特市中级人民法院民四庭庭长。此前,宫在民二庭副庭长的职位上徘徊了10年。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宫静告诉记者,“提为正职后,让我看到了希望。”另一名代理审判员胡尔查,也于今年由中院行*审判庭副庭长,升任执行监督庭庭长。
呼格吉勒图案二审期间,负责此案的审判长杨小树,已从内蒙古高院刑事审判第一庭庭长,升任副厅级审判员。据介绍,杨小树在此案中并未参与审判,却在审判书中签字。一位知情人士曾多次向高层反映杨小树在此案中的问题。据其分析,杨小树的任职受到了呼格吉勒图案的一定影响,“副厅级审判员一般都会兼任副院长,但他没有”。
十八大来,23起冤案得到纠正
十八大以来,23起重大冤假错案得到纠正,这些冤假错案大多数是由人民法院依法予以纠正的,且大多数是因为“证据不足”,根据“疑案从无”的原则被宣判无罪。
来源/央视新闻澎湃新闻
本期监制/宣明栋主编/许蓬编辑/张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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