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欧军,蒙古族,蒙古名伊赫,察哈尔右翼前旗人,中共*员。集宁师范学院机关*委书记、*法与历史文化学院院长、察哈尔文化研究院常务副院长;内蒙古察哈尔文化研究会常务理事、历史专业委员会常务委员。
研究成果:先后发表社科方面的学术论文40余篇,承担完成国家级科研项目2项,自治区科研项目3项。主持完成自治区社科规划办《察哈尔文化核心理念及其历史形态研究》等课题。编撰《蒙古族文化解读》,合著《察哈尔民俗文化》、《草原赤子》、《沧桑人生》、《四子部民俗文化》、《察哈尔绥远历史沿革考录》、《察哈尔论》、《察哈尔史》,编审《察哈尔正黄旗苏木考录》、《察哈尔正红旗苏木考录》、《四子部落史鉴》等著作。现编审《察哈尔镶红旗镶蓝旗简史》、《察哈尔文化概论》。
多年来,欧军教授始终致力于察哈尔文化研究,沿着打造特色学院、特色学科的方向努力探索,积极助力“察哈尔文化协同创新中心”工作,围绕察哈尔文化研究院职能定位、运行模式、管理机制、课题研究、合作交流、协同创新等诸多方面提出了自己的建议意见,为察哈尔文化研究院顺利运行、稳步发展发挥了积极作用。
社科普及
09摘要:察哈尔文化是蒙古族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察哈尔民俗文化以其独特丰富而著称,至今在乌兰察布、锡林郭勒及其周边地区广为传承,可谓博大精深,生生不息。察哈尔蒙古族在其漫长的发展生息过程中创造了无比灿烂的富有特色的民俗文化。本文从语言、服饰、饮食、音乐、生态、畜牧、祭祀等七个方面进行挖掘梳理,结合地区文旅融合发展的紧迫需求,尽快将察哈尔民俗文化资源转化为地区文化品牌建设的路径作为突破口,从塑造和培育品牌意识、保障民族文化传承和发展、树立草原文化核心理念、打造民族文化品牌的新亮点这四个维度加以论述。
关键词:察哈尔民俗文化资源优势文旅融合
民族文化资源对于区域文化与旅游融合发展具有重要作用。深度挖掘察哈尔民俗文化内涵,加快发展文化产业,是提升地区文化软实力的重要途径,是推动地区文旅事业发展、促进地区经济转型升级的战略选择,对于贯彻落实生态优先、绿色发展理念,推动高质量发展具有重要意义。一、察哈尔民俗文化的内涵与定位察哈尔民俗文化的内涵和定位须从以下四个方面入手并努力建设。
(一)察哈尔民俗文化是一种促进乌兰察布各族人民奋发进取的新型文化乌兰察布是一个地处北疆、文化闭塞、经济落后的多民族聚居的民族地区,其文化建设的任务比一般盟市更为艰巨,其文化建设的内涵与定位既有普遍性,又有特殊性。那么,究竟什么是乌兰察布文化呢?乌兰察布文化形态又包含哪些内容呢?这就是本文需要研究探讨的课题。
从普遍性讲,乌兰察布文化包括物质文化、精神文化、*治文化、生态文化和制度文化等层面,是乌兰察布与自治区其他盟市共同体基础上长期传承积累而形成的;从特殊性看,乌兰察布文化具有其特定的区域属性,受特定的地理环境、民族结构和经济基础等制约的生产方式、生活习惯、认知程度、价值观念、民风民俗、宗教信仰、语言符号、知识技能、行为规范、组织架构、劳动创造等内在的文化积累的总和与特质,蕴涵着各族人民的精神价值、思维方式、风俗习惯、想像力,体现着草原人民的生命力和创造力。具有显著的民族性、多样性、封闭性、传承性等特点,对地区整个社会起着“塑造人格、实现社会化”,“规范行为、整合各方”,“民族融合和社会导向”的特殊作用。
因此,乌兰察布文化建设就应定位于乌兰察布各族人民的价值观、文化认知、心理习俗、语言文字、生产方式、生活习惯以及精神的创新与重塑,其内涵应包括:能够适应乌兰察布开发建设需要并能够提高乌兰察布发展能力的文化,能够满足乌兰察布各族大众日益增长的文化需求与文化权益的文化,能够塑造乌兰察布整体形象、促进乌兰察布又好又快发展的文化,能够保存、延续、宏扬、创新乌兰察布民族传统文化精髓并融合现代文化精神的文化。是一种存在于乌兰察布各民族之间,流荡徜徉于乌兰察布各民族内部的相互包容的文化,是一种和谐的、现代的、原生态的,有创新的、民族民间的特色文化形态。
(二)察哈尔民俗文化是民族的、地域的文化与现代文化的对话与互融察哈尔民俗文化具有的草原文化特质,决定了察哈尔文化建设应立足于蒙古族传统文化的弘扬、传承与现代文化的互相融合这一高度来认识乌兰察布整体文化建设的性质和意义。在*中央、国务院实施西部大开发战略中,察哈尔民俗文化建设是存在于察哈尔地区的传统民族民间文化与现代文化的一次融合、碰撞与创新的历程。就是要充分挖掘、弘扬、传承本土的察哈尔民俗文化,培育新的现代文化,推动民族文化与现代文化形态融合的具有察哈尔文化特色的文化形态的构建。
历史上,因为察哈尔部落起源的特殊性,她曾经创造过辉煌的过去,作为蒙古大汗的近卫军怯薛,曾经彪炳史册,为历代统治者开疆拓土立下赫赫战功。察哈尔是蒙古族的一个部族,起源于成吉思汗时期的护卫军怯薛和元代的宿卫,形成于北元时期。曾经是蒙古的宗主部。《蒙古黄金史》这样赞誉察哈尔:“为利剑之锋刃,为盔甲之侧面,乃察哈尔万户也”。察哈尔地区有一句谚语:“没有察哈尔组织不起军队,没有法律建立不起国家”被广泛流传。察哈尔部众继承和发扬了怯薛亲军骁勇善战的传统和勇敢坚韧的英雄美名,所以历来倍受器重,成为成吉思汗“黄金家族”的“传家宝”。
北元后期,由于察哈尔部首领不满后金及清王朝的羁绊,揭竿抗清。遭致镇压后被遣宣化、大同边外,沿长城东起独石口,西至杀虎口游牧兼驻防,重新编置察哈尔八旗为总管旗,后从游牧察哈尔八旗析出四牧群。
清以来,随着游牧察哈尔八旗四牧群驻牧地变迁,兼有军事行*组织八旗建制的特殊性,察哈尔部族*治地位、社会境况、生活习惯、宗教信仰等受到了很大冲击。地处我国北方中部,古长城北侧,是草原游牧文化与中原农耕文化交融的地方,世代生息在这地区的各民族的相互交流甚至碰撞的历史文化为察哈尔文化的不断发展,增添了丰富多彩的内容。察哈尔文化源远流长,底蕴深厚。历史上蒙古文化的汇萃和蒙元时期的宫廷文化的传承,同时在形成和发展过程,与汉、满、藏等民族广泛接触并不断吸收其文化因素逐渐成为独具特色的文化,是草原文化艺术殿堂中的绚丽瑰宝,是中华文化的重要组成。是集民风、民俗、民族精神于一体的察哈尔蒙古族的精神宝库,是展示民族民俗风情,体现民族艺术、宣传民族文化的重要载体。察哈尔文化就是察哈尔蒙古族在其形成和发展过程中吸收和创造的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的总和。其特点包括察哈尔蒙古族的历史、风俗、经济、语言文学、文字艺术、音乐舞蹈、服饰饮食、科学教育、宗教思想、思维理念、价值观念等方面的文明成果。其核心理念是;崇尚自然、践行开放、恪守信义,具有爱祖国、爱民族的爱国主义传统和勇敢尚武、富于牺牲的英雄主义精神。
可见,察哈尔民俗文化建设的命题,不仅是察哈尔文化建设的需要,而且是在经济全球化境遇中传统文化、民族文化与西方文化、现代文化的碰撞、交融、对话的命题,是现代社会如何吸纳外域价值、传承传统价值的命题,是如何吸收外域文化、弘扬中华传统文化和挖掘传承民族文化的命题,是海纳百川、共同建设中华民族共有的精神乐园的命题。这就是察哈尔民俗文化建设的目标走向。
(三)促进民族文化大市向民族文化强市跨越
独具特色的草原文化和察哈尔文化为民族地区文旅融合发展注入了更多的文化元素。自治区第九次*代会提出,突出社会主义时代精神和民族文化特色,繁荣文艺创作,打造民族文化和草原文化品牌,提升自治区文化的影响力。要积极响应自治区建设民族文化强区的战略,全力加强对草原文化和察哈尔文化的研究,通过理论研究,揭示草原文化和察哈尔文化的内涵、特征、历史演变规律。通过市场运作提升察哈尔文化的市场品牌效应。同时,要加强对民族历史文化的挖掘,加大文化遗产保护力度,积极开展文化对外交流,传承发展民族优秀文化。另外,在推动文化产业、建立文化产业园区、基地等各个领域都要突出草原文化、察哈尔文化的特色,推出一批黄金旅游线路和精品旅游景区,促进历史文化、民俗风情与旅游业融合发展。
(四)察哈尔民俗文化品牌建设的新进展近年来,自治区和有关盟市旗县及周边地区相继成立察哈尔文化研究机构、社团组织,聚集了一大批热爱民族优秀传统文化的专家学者、各界人士,共同致力于察哈尔文化的挖掘抢救、传承保护、研究创新、弘扬发展,在文化研究挖掘、文化精品创作、文化遗产保护、文化活动传承、文化阵地创建、文化城镇塑造、文化产业推动、文化人才培育等方面取得了不凡的成绩。在此基础上,不断加强对察哈尔文化的研究、传承、抢救和保护工作,团结广大专家学者和致力于察哈尔文化事业的各界人士,坚持“抓精髓、聚精英、出精品”的研发思路,广纳贤才,重点突破,开展学术研讨及文化遗产的抢救、保护和传承工作,为发展文化事业,开发文化产业,铸造地区文化品牌形成了良好的文化氛围。
年11月,集宁师范学院率先成立了察哈尔文化研究所;年,察右后旗成立了察哈尔文化研究促进会;随后,察右中旗、察右前旗、丰镇市等旗县市区也陆续成立了察哈尔文化研究组织;年8月,自治区“一旗一品”文化品牌创建活动现场观摩会在“内蒙古察哈尔文化研究开发保护基地”察右后旗召开,“察哈尔文化”被确定为自治区级文化品牌,标志着察哈尔文化研发思路趋于成熟;同年11月,集宁师范学院与察右后旗察哈尔文化研究促进会签订协议,共建协同创新中心,为特色学科建设奠定了基础;年12月,集宁师范学院“察哈尔文化研究所”正式升格为“察哈尔文化研究院”;年6月,内蒙古察哈尔文化研究会正式成立,标志着察哈尔文化研发工作走上更高的平台;先后在乌兰察布、锡林郭勒成功举办了“察哈尔文化”论坛。随着乌兰察布市“察哈尔文化研究会”正式成立,分别在察右后旗、化德县、张北县召开了察哈尔文化区域交流研讨会,为推动民族文化发展,打造地区品牌文化积累了智力,提供了学术支撑,营造了良好氛围。
乌兰察布市与锡林郭勒盟位于蒙晋冀三省交界处,地处环渤海经济圈和呼包鄂金三角结合部,是自治区12个盟市中距首都北京最近的地区,是自治区东进西出的“桥头堡”,北开南联的交汇点,是联接东北、华北、西北三大经济圈的交通枢纽,是自治区对外开放的前沿。正如自治区*委书记李纪恒参加自治区十三届人大一次会议乌兰察布市代表团审议时指出的:“乌兰察布市最大的发展优势是区位,最大的发展潜力在开放,一定要保持强烈的发展意识,做好开放发展这篇大文章。”因此,乌兰察布依托特殊的地理位置和优越的区位交通,在实现进一步加大开放力度,努力闯出一条欠发达地区全面开发、跨越发展的新路子,以察哈尔文化为品牌文化的文化建设不仅对发挥区位优势,加大开放力度具有举足轻重的引领和推动作用,而且是最具实践意义和操作性的抓手。
二、察哈尔民俗文化资源品牌建设意义乌兰察布和锡林郭勒地处内蒙古中部,历史悠久,文化积淀丰厚,特殊的地理位置和区域特点使其在长期的生产生活实践中,形成了游牧文化与农耕文化相互影响、相互融合的独具特色的地域文化,成为渗透地域发展历程的精神之*。世代生活在这块沃土上的各民族人民团结协作,和睦共处,携手创造了多姿多彩的地域特色文化。这一文化现象随着时代的变迁和社会的进步,集中沉淀并体现在民俗文化之中。
(一)有助于挖掘地域文化内涵察哈尔地域民俗文化,是指根植于察哈尔地区(指现行建置的乌兰察布市*区范围之内)民间民众的风俗生活文化的统称。也泛指这一地区世居各民族所创造、共享、传承的风俗生活习惯,是在普通百姓(相对于官方)的生产生活过程中所形成的一系列物质的、精神的文化现象。它具有普遍性和传承性和变异性。察哈尔地域民俗文化主要包括:生产劳动民俗、日常生活民俗、社会组织民俗、岁时节日民俗、人生礼仪、游艺民俗、民间观念、民间文学等等。
民俗文化是一种复合型的多元文化。在民族文化层面上,察哈尔民俗文化不仅包含了诸如匈奴、东胡、柔然、鲜卑、突厥、蒙古……等历史上的各个民族传承下来的民间物质文化和非物质文化,且包括并存于同一历史时期内的各个民族的原生态文化元素。正如草原文化经过长期演进过程,经过无数次的融合和流变之后形成的这些民俗文化,其根源仍然根植于草原文化,同样经历了形成、发展、变迁的历史过程。因为文化型态从古至今相继产生了采集、狩猎、农耕、游牧、工业等多种经济文化形态,从而在不同历史时期不断为草原文化注入新鲜活力,各民族从生产方式到生活方式,从思维方式到认知体系,从生活习惯到制度规范,传统和现代在碰撞、冲突中,相互吸纳形成传统文化与现代文化有机统一的整体[1]p10-12。随着人类历史进程的加速,近、现代以来,各地区、各民族文化变迁、融合的节奏明显加快,乌兰察布地区迎来了本土文化和外来文化空前大激荡、大碰撞、大融合的时代。近代以来,随着蒙古民族与汉民族的关系日趋紧密,各种文化的传播进一步加快,民俗文化开始孕育现代转型。
其一,从生产方式看,尽管在很长的历史时期内,建立在游牧生产方式之上的游牧文化在整个草原文化当中居于主导地位,但实际上,近、现代以来的蒙古文化已经很难归之于单一的游牧文化,却彰显出更多的复合型特征。历史上蒙古族人口密集的地区,往往也是文化变迁最活跃的地区。以察哈尔草原为例,这里曾经是以水草肥美而闻名于世的大草原。世居在这里的察哈尔蒙古族直到清代初、中期仍然过着以逐水草而居,“依天地自然之利,养天地自然之物”的游牧生活。近代以来,随着草原地区人口的自然增长、自然环境条件的变化、内地汉族人口的大量涌入,乌兰察布地区定居、半定居畜牧业逐渐取代了纯游牧业,农业、半农半牧业人口迅速增长,农业文明、工业文明、商业文明、城市文明的因素大量涌现,蒙古族的生产生活方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其二,从经济结构看,构成社会经济结构的变化必然会导致风俗习惯、认知方式的变革。短短的一个半世纪,从日常起居到饮食礼俗,从方言土语到文学艺术,世居察哈尔十二旗群的蒙古部、四子部落与仍在草原腹地过着游牧生活的蒙古部其他落已经有了不小的差异。他们或许失去了一些固有的、传统的文化特质,但更多的却是吸纳异质文化的特质,并进行有效的扬弃和改造,使之适用于自己,或在借鉴吸纳的基础上有所创新,造就出既不同于传统母体,又不同于传输供体的文化新质。比如察哈尔人格外喜欢的“阿斯尔”宫廷乐曲,显然是更适合于聚居村落的民间传唱演奏。随着汉文化的传入,察哈尔民歌、民间阿斯尔演奏传统艺术受到了极大的冲击,逐渐淡出或被遗忘、丢弃,甚至发生扭曲,亟待抢救保护。还有,察哈尔人的生产生活方式的改变,器物用具、起居饮食、风俗习惯、审美情趣的变化并没有改变他们作为蒙古人的本质特征。他们的语言文字、思维方式、情感世界依然是蒙古人的,甚至在其他地方已经不多见的古老文化的某些遗迹,在察哈尔蒙古人当中却被较好地保留了下来。如幼儿三岁剪发礼仪、察哈尔奶食制作方法、察哈尔婚礼仪式、察哈尔民歌、英雄史诗、接人待物礼仪等方面在很多蒙古部落中早已淡去,在察哈尔蒙古族中却以活态形式保留了下来。诸如此类的事例还有很多,察哈尔蒙古人在继承和保存文化传统方面所做出的贡献是巨大的。
察哈尔民俗文化作为草原文化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不仅依然保持着蒙古文化固有的本质内涵,而且,随着社会发生历史性变迁,其内涵和外延都会得以丰富扩展。
(二)促进地区品牌文化持续发展多年来,察哈尔地域民俗文化发展、变迁的方向和趋势无疑是科学、民主与文明,这也是当代草原文化的未来走势。随着传统游牧业向定居畜牧业、半农半牧业的转型和社会经济的发展,便于拆装、便于迁徙的蒙古包逐渐被居住舒适,经济实用的土木、砖混结构平房所取代,文明、舒适成为人们的基本追求;如今在牧区,马匹、骆驼不再是最方便快捷的交通工具,汽车、摩托车已经相当普及,人们更看重的是马、驼所承载的文化象征意义和竞技休闲的乘用价值;现在很少有人相信萨满巫术、喇嘛诵经的祛病避邪功效,科学养生、现代医疗的观念以及更多的现代意识已经深深扎根于普通大众的平常生活。
游牧社会有着自己独特的生活生产需要,且大部分需求只能自己来满足。如乳食品加工及保鲜、牧人的衣食住行用等问题的解决都离不开自我探索,于是就产生了适合于游牧生活特点的、方便易行的实用技术,比如皮毛制品、蒙古包、车辆、兵器、狩猎工具、马具及大量的生活用具等等都属于这一范畴。正如有学者指出的,游牧文明后来数千年的发展中,北方草原民族游牧生产技术不断创新,使游牧文明逐步向更高水平发展,如优良畜种的培育、草场的合理使用、畜牧兽医技术的发展等等,无不体现游牧文明一种内在的创造力,才使游牧生产逐步发展,使游牧文明的根基逐步牢固。
融合了众多文化元素而形成的民俗文化的一个显著特征,就是崇尚自然,与自然相互依存、和谐共处。事实上,以崇尚自然、爱护自然、与大自然和谐共处、与老百姓息息相关为基本精神的民俗文化,不仅蕴涵着深刻的自然生态、社会进步思想,在历史上产生过非常积极的效应,即使在科学技术高度发达的今天,仍不失其现实价值,对于构建和谐小康社会,人类应对全球性的环境危机以及倡导发展低碳经济必将继续发挥重要作用。
民俗文化因其核心要素民俗是集体遵从的、反复演示的、不断实行的,所以具有有增强民族认同、强化民族精神、塑造民族品格的功能。由于生产和生活方式的改变和现代文明的冲击,民俗文化的一些特质逐渐失去它往昔的功能,一些传统的既科学简洁又行之有效的生产生活技能、一些令人叹为观止的民间工艺、绝艺绝技,还有那些美妙绝伦的民间艺术样式、艺术体裁、艺术作品正在流失甚至消亡。更为重要的是,传统社会的人际关系、道德准则、价值取向也在发生多向度的变化,而且一些变化未必都是积极向上的。各民族的传统美德在遭受不良文化的浸染,淳朴善良的民风不时在遭受贬抑,民俗文化用以处理和调适人与自然的关系、不同群体不同文化之间的关系、人与人的关系的传统理念,即“崇尚自然、践行开放、恪守信义”的核心理念,不时在遭受践踏或挑战。特别很多优秀的有益于社会经济文化教育发展的民俗文化,诸如民间工艺、民间歌舞、曲艺、民族食品制作、民族语言文字,等等,面临失传、佚失的危险。对于草原各民族长期传承下来的民俗文化瑰宝,应加大抢救、保护和挖掘的力度。各级*府应当一如既往,依靠法律、*策和市场手段,切实采取有效措施,鼓励发展民俗文化,尽快启动和实施抢救、保护、研究濒危的民俗文化系统工程,并不断加大力度,扶持文化教育和新闻出版事业,像保护生物物种和生态环境一样来保护民俗文化。这是一项迫在眉睫,功在千秋,充分体现我国社会主义制度优越性的系统工程,对建设民族文化强区建设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和长远的历史意义。
三、察哈尔民俗文化资源构成优势解析(一)语言文化察哈尔土语是中国蒙古语标准音。其特征明显,在语音、语法和词汇表达方面尤为突出。使用人口约有10万,主要分布在锡林郭勒盟正蓝旗、正镶白旗、镶黄旗、太仆寺旗、锡林浩特市以及乌兰察布市察右后旗、中旗、前旗、集宁区等旗县市。就察哈尔土语本身而言,因为它居于蒙古语诸方言土语的中心地带,兼跨内蒙古东西部蒙古族集中聚居区域,具有普遍性、代表性和典型性特征,特殊成分较少,词汇丰富,语法规范,语音表达纯正,与书面语对应关系清楚明晰,符合蒙古语发展的一般规律,易于接受,便于学习和掌握。同时,察哈尔方言与蒙古国喀尔喀方言接近,有利于两国交流合作。
察哈尔土语之所以从蒙古语诸方言土语中脱颖而出,成为中国蒙古语标准音,究其原因有二。一是作为蒙古中央直属部,察哈尔属民最初来自蒙古各部千户长、百户长、十户长的优秀子弟及部分白身人,后在清代,又有为数众多的其他部落属民被编入察哈尔八旗。由此可见,当今察哈尔土语是在蒙古语各个方言土语相互接触、相互影响和相互吸收过程中逐渐形成的。二是察哈尔土语历来受到学者和社会各界的高度重视,在历朝官方翻译出版的佛经、工具书和文学作品中,一直被视为蒙古语“正音”或“标准音”在使用,新中国成立后,各级广播电台、电视台都以基于察哈尔土语的标准蒙古语主办各类节目,受到全国各地蒙古族群众的认可和好评。习近平总书记谈到“一带一路”建设时,高瞻远瞩地提出了“五通”原则(即*策沟通、设施联通、贸易畅通、资金融通、民心相通)。要实现“五通”,首先需要的是语言互通。目前,恰逢乌兰察布市委、市*府正在举全市之力,深度融入“一带一路”建设,打造向俄蒙欧开放发展新高地的对外交流合作中,要重视挖掘利用蒙古族语言文字资源所提供的多方面的服务和支持,充分发挥察哈尔方言在语言沟通方面的优势,重视民族语言人才培养,做好社会语言服务工作,察哈尔土语这方面必将会大显身手,大有作为。
(二)服饰文化察哈尔蒙古族服饰主要包括蒙古袍、帽子、坎肩、蒙古靴及佩饰等。察哈尔蒙古族服饰是蒙古族服饰的集大成者,它不仅从款式上,还是从造型上,都有着非常强烈的民族特点和极高的美学价值。察哈尔蒙古族服饰的发展变化,与其世代繁衍生息的草原地理、气候之间有着非常密切的内在联系,也与社会的变革和发展同步。察哈尔男女均穿开衩长袍。夏季穿衬衣、长衫、夹袍和单、夹布裤;冬季穿白茬皮袍、吊面皮袍、山羊皮答忽、皮裤或棉裤;春秋两季则穿吊面羔皮袍、棉袍、粉皮裤(去毛皮裤)外加套裤。长袍分为有马蹄袖或无马蹄袖两种。马蹄袖又名“图如”。马蹄袖有大小之别:搞家务的妇女和老年人的马蹄袖小一些,年轻人和放牧人的马蹄袖则大些;夏季长袍的马蹄袖小,冬季长袍的马蹄袖则大。
察哈尔服饰虽然保留着蒙古民族各地服饰的基本特点。但同样有自己的独特风格。基本特点是便洁、亮丽、华贵,服饰的主角是长袍,款式大方,贴身、开衩、窄袖、无腰带。特别是妇女的袍子显得简洁、朴素、自然,衣襟领口和袖口没有过多华丽的镶边装饰。这些特征与察哈尔部地域辽阔、居住分散,加之自然环境、经济情况、生活习俗等方面差异所致。
蒙古民族服装服饰不仅具有深厚的民族文化底蕴,而且具有良好的展示条件,观赏性强,容易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力。基于此各地非常重视建设这一平台,争相举办蒙古族服装服饰艺术节或大赛,已成为一个地区对外交流合作,互相学习的重要窗口,对蒙古族服饰文化的挖掘抢救、保护传承必将起到积极推动作用。
(三)饮食文化察哈尔蒙古族称奶食品为“白食”,蒙语译为“察干伊德”,意为纯洁的食品。察哈尔部落的察干伊德加工和生产方式由来已久,以净、精、美等特点位于其他部落之首。蒙元时代,察哈尔作为宫廷卫队时期,他们把蒙古族各部制作奶食品的好方法传承下来,同时把其他民族和地区的先进方法引进来,达到了尽善尽美的程度。据史料记载,元世祖忽必烈曾在元上都城外设置过大型的皇室奶食品基地,其中用来酿制马乳的纯白马就有1万匹。年,元朝在金莲川设立了专为皇家供应奶食的群牧。元代著名诗人萨都刺就有“牛羊散漫落日下,野草生香乳酪甜”的生动描写。
察哈尔奶食曾经是清朝皇宫王室的贡品,在整个内蒙古地区也是最为正宗的,察哈尔各旗也是自治区著名的“察干伊德之乡”。尤其以察哈尔奶食品工艺独特,味道鲜美,种类众多而富有盛名。
(四)音乐文化乌兰察布和锡林郭勒南部地区主要流传盛兴的是古老的阿斯尔音乐。“阿斯尔”,蒙古语“至高无上”之意。流传于察哈尔各地的一种古老合奏音乐的统称,有特定曲目、规范的乐队编制和演奏规则,其风格典雅华美,轻巧多变,是蒙古族宫廷音乐的一种,被誉为“雅乐”、“天乐”、“宴曲之首”,盛行于元代,并广为传播,到清朝年间,察哈尔各旗、群均有了各自特色的阿斯尔曲牌。通常由蒙古族传统的弓弦、弹拨乐器和吹管乐器组合演奏,常用于较大型礼仪性庆典活动。据统计,流传于世的阿斯尔合奏曲21首阿斯尔演奏曲目,有60%以上集中在察哈尔左翼地区,其余的流传于察哈尔右翼地区,“阿都沁阿斯尔”排在其他阿斯尔之首,具有传承历史长、传播范围广、保留完整等特点。年,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命名锡林郭勒盟镶黄旗为“中国阿斯尔音乐之乡”,年国家文化部命名察哈尔右翼后旗为“中国阿斯尔音乐之乡”。年,阿斯尔被列为第四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名录。近年来,乌兰察布市和锡林郭勒盟部分旗县(区)十分重视挖掘这一古老的音乐文化遗产,相继成立阿萨尔艺术团,举办各类阿斯尔大赛,对于传承蒙古族古典音乐,繁荣民族音乐艺术,传播和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推进“一带一路”建设起到了积极的作用。
(五)草原文化察哈尔地区最具特色的是草原风光。以乌兰察布为例。乌兰察布市地处京津冀、环渤海、呼包银榆三大经济圈结合处,是自治区的向东开放的东大门,是中蒙俄走廊进入自治区的第一站,凭籍处于首都与首府之间特殊的地理位置,也是实施国家“一带一路”建设的枢纽城市。这里拥有国家级4A景区的高山草甸草原——辉腾锡勒(黄花沟)草原,有连绵起伏的火山草原——乌兰哈达草原火山群,有岱海和黄旗海湿地,有苏木山森林公园等,有“中国草原避暑之都、中国薯都、风电之都、草原皮都、神州家园”之美誉。察哈尔蒙古族崇尚自然、敬畏自然、善待自然,祭祀敖包、祭火、祭天的习俗,豪放自由、纯朴节俭、率直真诚、勤劳勇敢、热情好客的传统精神是构成我们民族文化的核心元素,这也是支撑原生态品牌的核心内涵。这些都是察哈尔文化能够发展的品牌魅力所在。
(六)畜牧文化蒙古族传承至今的不仅仅是他们的生活方式,而且是一种合理利用本地自然资源、合理与本土环境和谐共处的生活理念和态度。察哈尔蒙古族祖辈放养着成群的牛羊和马匹,孕育了丰富多彩的畜牧文化,最具代表性的就是“五畜”。所谓“五畜”是指牧人在草原上主要经营的蒙古马、蒙古牛、蒙古双峰驼、蒙古山羊和蒙古绵羊。根据“五畜”的生理特点合理利用和选择草场,四季轮牧,多种经营。这种以地为床以天为房的生活方式不仅仅为蒙古人所坚持,就是历史上的匈奴、鲜卑、柔然、突厥、契丹、女真等族群都不曾改变。牧人、草场和五畜是三位一体的畜牧经济体系,其中五畜既是生产资料又是生活资料,在游牧经济中占重要地位。蒙古族在漫长的游牧生活中创造了鲜活的游牧文化,他们严格遵循四季轮牧的传统,有四季草场的利用标准,有转场的环保习俗,有畜群结构和家畜数量的控制,有顺服自然,与大自然融为一体的价值观,等等,这是蒙古族先民的智慧和结晶,也是留给我们的丰厚遗产。因此,蒙古族经营“五畜”的优良传统在人类面临多种生存危机的今天显得尤为珍贵,需要深度挖掘研究,探索有效措施,保护与利用并举,保证这一古老的游牧文化不被破坏遗弃。
(七)祭祀文化
经历诸多历史变迁,蒙古族敖包祭祀文化被保留了下来。随着时代的进步,现代的敖包在形状上依旧,但其内涵已发生了深刻的变化。察哈尔蒙古族传统祭祀活动有祭天、祭火、祭敖包、祭苏力德等,祭祀活动依据不同内容,祭祀形式多样,其神秘的色彩愈来愈淡化,由祭祀带来的民族文化的象征意义却日益深远。以祭敖包为例:
敖包,系蒙古语,意思就是“堆子”“石堆”,在牧民心目中,象征神在其位,世袭传颂。敖包祭祀有其丰富而深邃的象征意义。
“敖包神是古代蒙古族萨满神之一,是氏族部落的最高保护神。敖包祭祀的主要对象是天、地、人、龙。”祭祀敖包的目的,是祈禳灾邪、驱恶避瘟,祈祷水丰草茂、人畜两旺、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敖包祭祀起源于古老的萨满教信仰。祭敖包是蒙古族萨满教隆重的祭祀之一。它源于自然崇拜,即崇拜“苍天大地”或“天父地母”。在古代,蒙古族内就有“九腾格里”的说法。古代,草原上没有寺庙,敖包成为祭祀物。蒙古族每年的祭“敖包”习俗,就是由祭天、山、水神等神灵而来的。他们将天地合二为一来祭祀。祭敖包不是单一的祭天或祭地,而是祭各种神灵,是个综合概念。自十六世纪后半期,蒙古人普遍改信佛教之后,对敖包的祭祀,也由萨满(蒙古语称“博”,女萨满称为亦杜干)转移到喇嘛的手里。但是,昔日草原上的那些被毁坏或消失的敖包,如今民间又在重修,敖包作为一种文化被积极传承。在当代语境下,虽然敖包祭祀仪式的传统在蒙古族建构敖包形制和祭祀仪式过程中发生着变迁,但其事物的本质属性与时空环境一同呈现的整体状态还依然存在。它表现了草原人传统的生存智慧和生存策略的集体记忆。当前文化与环境的共生成为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