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水三昼夜,永远的念想》
早世界亲友丨顾俊民
每每听到树上的知了不停地鼓噪;窗外的大树却静静地站着,树叶都不曾抖动一下;太阳则不知疲倦地喷发着热量时,我就情不自禁地联想到上世纪七十年代初的夏季。
那年的夏天,晚稻刚刚插种完,持续的高温天气,让稻田里的秧苗直喊“渴”。当时有一小部分的田地是典型的小梯田。由于地势高,水库放水时,它们都喝不上水。
眼看田里的水快蒸发干了,秧苗都无精打采的。这个时候,大家决定把仓库里的两台龙骨水车拿出来抽水保秧苗。2人一组,一台龙骨水车配6个人,昼夜不停的抽水。
龙骨水车算得上是老古董了。它大约出现在东汉时期,三国时的发明家马钧曾经对龙骨水车进行过改进,此后一直在农业上发挥巨大的作用。龙骨水车能沿用到上世纪七十年代初,可见它的实用性还是挺强的。因为实用,所以它的生命力顽强。
或许,以当下的眼光看过去,大家或许会问,干嘛不用水泵呢?那个年代电动机都是稀缺货。再说农村的供电也紧张。而龙骨水车不耗电,仅靠人力。套用一句流行语,就是这家伙“环保、节能、绿色”。
踩龙骨水车,对于我们这群刚到农村不久的人来说,绝对算得上是一件新鲜事。于是我们几个年轻小伙踊跃要参加。就这样,我们手扶水车的栏杆,双眼望着广阔的田野,两只脚踩着水车的踏脚,如同走路一般,不停地往前。
水车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而低处的水随着刮板被带了上来,颇有诗意。
由此,我不禁想到了清代蒋炯作的《踏车曲》:“以人运车车运辐,一辐上起一辐伏。辐辐翻水如泻玉。大车二丈四,小车一丈六。小以手运大以足,足心车柱两相逐。左足才过右足续,踏水浑如在平陆。高田低田足灌沃。不惜车劳人力尽,但愿秋成获嘉谷。”
这首诗写得非常形象,他把水如何从低处运往高处,水车分大小两种,小的用手操作,大的脚踩。特别是“左足才过右足续,踏水浑如在平陆”这一句,作者把踩龙骨水车的过程很朴实地表达了出来。
在踩水车的那几天,我们的抽水时间避开了最热的时段中午2点到下午3点,其余就连轴转了。而太阳快下山时,是最有情调的时候。
这时候,气温有点降下来了,晚风迎面吹来,带来阵阵凉意,边踩水车边聊天……当夜幕完全笼罩着整个田野时,夏日的夜空,群星璀璨。调皮的星星时不时地眨眨眼,算是在和我们打招呼。
这情景回想起来,比花前月下还浪漫。这时候,不知哪位村里的文艺青年唱起了当时盛行的歌曲,歌声在空旷的田野里回荡,起到了很好的鼓劲和调节氛围的作用。换班下来,我们就用蓑衣垫底,在田埂上躺会儿,蛙声在一旁不停地“催眠”,有睡意的还真的慢慢眯上了……
踩水车听起来很诗意,其实干起来很辛苦的。一个小时踩下来,真的有些累了。再则,休息之后还要继续踩。可能是我们的真情感动了苍天,到了第四天,天上的云层厚了起来,终于下雨了。我们的踩水车任务也就结束了。这三昼夜也深深地刻录在我记忆的硬盘里。
到了秋收时,我很留意我们特别出力过的这些田的产量,等到谷子晒干后,别人告诉我,这些田地亩产将近斤。
试想,如果不抽水抗旱,可能是颗粒无收。而这些地势偏高的水田在干旱天还能有斤左右的亩产,这在当时农村机械条件极其简陋、粮食紧缺的情况下,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
由此,我更深深的体会到了农民的职业责任、敬业精神。他们为了大家的饭碗,用时下的流行语说:“真的很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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