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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1/4/8 15:5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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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卢芹《圆梦》(长篇连载)(第二十三章、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三章:三峡打工记

梅娟结婚后,日子过得甜甜蜜蜜,肖雪也放下心,她又重新考虑去三峡上班的事,打电话和高峰商量。

高峰说:“我在君县这一段时间,发现老板周志强特别黑,我病人越多,他药价涨得越高,对药商也越来越克刻,不过对我他目前还不敢怎样。并且他和他老婆、儿子之间有一种无形的争战,都想独揽大权,明争暗斗……总之,很复杂。”

他讲了周志强一家争权夺利窝里斗的故事。

原来,周志强的儿子周篷生从洛阳卫校毕业,回到店里上班,谈个对象叫王小娜,是他同学,正在紧锣密鼓策划想独揽大权。

他侄子周玉生也在店里上班,说他有钱不是他有能耐,而是沾了老祖先的光。风水先生说,他们家老坟埋得好,发大不发小,因此,对周老板又妒又恨。

周玉生胆子特别大,凡百元以上的处方,**祟祟把病人领到一边去,给病人让十元二十元,把钱截流。有一次被员工郭佳丽发现,向周蓬生告密。周蓬生把他狠骂一顿,又告诉了周志强,周志强大发雷霆,让他卷铺盖滚蛋。哈,这下可热闹了,他回去对着爷爷奶奶又哭又喊,说不让他干他就起老坟。同一个祖宗,凭啥只发他不发我?

这一带的人都很迷信,也很愚昧,周志强也不例外。他找阴阳先生看过老坟,说他家的老坟发大不发小,他就是沾了这个光才发的家。可这也引起他弟兄们的嫉妒,对他虎视眈眈,动不动就要翻老坟,这是他最担心的事。

他弟弟周志换,也不是个好鸟,儿子胡来不正确引导,反对儿子说:“你能挖钱就挖吧,不能太老实,我一辈子受穷就是吃亏胆小。不过以后放精灵些,别让人抓住手脖子。”

并带着儿子来找他大哥,把周玉生往周志强面前一推说:“你有钱不过是沾了老坟的光,要把老坟挪一挪我也能发大财。是让他在这儿干,还是回家翻老坟,你看着办吧。”

周志强无奈,为了保住风水,只好委曲求全。周玉生二次来到店里后,变本加利,查出打小报告的人是郭佳丽,恨之入骨,花五百元雇三个打手,晚上躲在郭佳丽必经的路上,要把她腿打断。郭佳丽也不是省油的灯,发觉了,晚上下班从不一个人回家,打电话让家里人来接。

周玉生找的人连堵三天没堵着,郭佳丽把这个情况告诉周老板,周老板又把周玉生一顿好骂。他心里虽恨,嘴却硬,指天发誓:谁要做下这恶血事,出门让车撞死!

周玉生报复郭佳丽的事泡汤,心中暗自发誓:郭佳丽你等着吧,总有一天收拾你!

谁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还没收拾她,人家却把他收拾了。

那天晚上下班,他刚走到院子拐角处,从楼道里冲出四五个小伙,一句话不说,把他按倒就打,有的捂嘴,有的照头上、脸上、肚子上拳打脚踢,他喊又喊不出来,双手紧紧抱住头,滚在地上。那一帮人打够了,把他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啪”在水泥地上摔得粉碎,呼啦一下散去。

周玉生花四千元刚买的手机,一个星期不到就这样报销了,第二天去派出所报案,提供不出一点有用的线索,此事不了了之。

其实那是郭佳丽找人干的,他蒙在鼓里,周志强听说此事暗自高兴。后来他猜到是郭佳丽干的,去告诉他大伯,让开除她,周志强反把他好一阵奚落,他忍气吞声出来,喝得大醉连夜把药店的牌子砸了。周志强对他是又气又恨又无奈。

那天,周志强老父亲七十大寿,宴后周玉生一个人来到老祖宗坟上,跪在坟头握拳发誓:“祖奶奶祖爷爷听着:不要三年我不超过老大誓不为人!老祖宗呀,老祖宗,同是周家后代,你们为啥这样不公平!你们再不把老大的财气给我匀出一点来,我非扒了你们的老窝不可,让你们在阴间不得安生!”

高峰说:“这些都是周玉生闲来没事亲口对我说的,他们一家斗争这样激烈,因此你暂不来君县为好。门市真办不成你就先去三峡上班也行。再一个你告诉张强,这里形形色色太复杂,我在这里还不知能干多久,他还是不来为好。”

肖雪听他讲了周老板家族矛盾,惊心动魄,真不敢相信,简直和书里描写的一样。

她说:“好,我告诉张强不要去。我尽快给我同学联系去三峡的事。”

高峰说:“你联系好我回去送你。”

肖雪就和她同学王芳联系,王芳说:“现在仓库正缺人手,你要来的话,只有先到仓库装箱,老板说还要再发展新片区,到时我给他说让你开票。不过装箱比较苦,你受得了吗?”

肖雪说:“我受得了,你给老板说好,我过几天就去。”

她又去告诉了妈妈,妈妈说:“没办法,你只有先去,受不了再回来,圆圆不用你操心,照顾好你自己就行。”

她回去把这些情况告诉公公,就把药品送给各卫生室的朋友们,廉价处理。一切处理妥当,在一个阴雨绵绵的下午,她告别家人到三峡去上班。梅娟梅蕊把她送上车。她只带着简单的行李,铺盖被褥昨天王芳已让来卢县送货的车捎走。

到三峡天已黑了,晚上就和王芳挤在一块将就了一晚。躺在床上,王芳告诉她,董事长叫孙思奇,相当初靠推着一把旧自行车从安徽往河南贩中药起家,后来又盘别人一个将近倒闭的中药收购门市,经营一段后转亏为赢。再后来又盘下三峡市的一家医药批发公司,苦心经营三年就发展壮大到如此规模,现在这个厂房二十多亩就是他买下的。他市里还有六七个零售超市,现在正在筹备西站医药超市。

第二天王芳带她去见办公室石主任,他四十多岁,高高的个头,挺和气的。他帮肖雪签好合同,让王芳带她到财务办公室交两千元押金,在六楼为她安排一间房。

这房是在原有楼房顶上又续的简易房,地板是木板的,四周有裂缝,一走路“嗵嗵”响,她怕影响下边人休息,走路都得小心翼翼。

王芳帮她把床支好上班去了,她把屋子打扫一遍,把装衣服被褥的纸箱打开,把床铺好,坐在床边歇息一会儿,王芳喊她去职工食堂吃饭,问她有没有筷子饭盒?

肖雪说:“有,来时什么都带着,准备到这儿自己做,有食堂就不用做了。现在才十一点半,就去吃饭?”

王芳说:“只管一顿午饭,吃过饭还让加班哩,今天提前半小时,明天就得延长半小时,两班倒。老板都是精明*,哪有白吃的午餐。”

食堂在与寝室楼紧挨的另一个院子,餐厅大而明亮,天篮色的饭桌、椅子,都是崭新的。

饭桌上剩馍剩菜满桌子都是,地上到处是碎纸烂菜,简直无处下脚。肖雪说:“怎么这么脏啊?”

王芳说:“不要钱的饭菜没人心痛,就这么糟蹋呗。”

她们在厨窗处打好饭菜,南瓜汤和油饼,拣一个比较干净点的坐位坐下。

一个细高身材,长着一双大眼睛的漂亮姑娘,向王芳打着招呼:“王芳姐,这是你同学?真漂亮。”

王芳说:“是啊,深山出俊鸟嘛。”

另一个男工对肖雪望一眼,对王芳说:“王芳姐,还要油饼吗?给你们捎两个?”

王芳说:“不要,够了。”

那个男工取饼去了。

肖雪轻声对王芳说:“不愧是市级企业,真有礼貌。可是……”

下边的话她没有再往下说,抬眼看看到处脏兮兮的饭厅,怎么也无法与这些新潮时尚、花枝招展的女同胞们联系在一起。

再看男同胞们,一个个西装革履,英俊倜傥,他们有的端着碗夹着饼,就站在大厅里吃着。有的勉强找个坐位坐下,匆匆吃着,恨不能一口吃下去,赶快离开这个堂皇而又肮脏的地方。

难道就因为这顿饭菜是免费午餐?

人们吃完饭换另一班人来吃饭去了,王芳也上班去了。

另一班人陆续进来吃饭,肖雪想,我明天才正式上班,今天下午把饭厅打扫一下,师傅一定太忙,顾不上打扫吧。

她等这一班人吃过饭走了,到院里找到扫帚和拖把,先把桌子上的残汤剩菜,用抹布抹到一个桶里,又打来水把桌子椅子抹干净,才开始扫地上的碎物。

做饭的大师傅看到,很不好意思,过来帮忙。说:“这些人光知道自己穿得干净,就是不维护公共卫生,我天天扫也扫不过来,没办法,由它去吧。”

大师傅推来垃圾车,把垃圾推到大门外垃圾堆去。肖雪又拿起拖把拖地,不一会儿已大汗淋淋。打扫完,她也成个灰人,来到院里的水龙头下简单洗洗,才到门口的澡堂去洗澡。

回来已六点钟,她用电磁炉滚上米汤,正要去买馍,王芳下班回来,手里提着一兜蒸馍,一斤绿豆芽。她们把菜炒好,一起吃过饭,王芳要带她去街上转转。

肖雪倒在床上说:“我实在太累,要睡觉,以后再去吧。”

王芳说:“也好,那你睡吧,我出去溜达溜达,上一天班,出去透透气。”下楼去了。

第二天早上,不到七点,王芳已滚好绿豆汤,喊她吃饭。吃着饭,就听楼下乱哄哄的,住在厂外的人们陆续来到。

她们匆忙下楼,办公室里围着许多人在签到。她们两个签过名,王芳到业务科去了,肖雪随办公室副主任张倩到西药库房去。

库房在办公室右边,肖雪跟着她穿过一个大铁门,来到一个大院子,院子周围长着许多高大的梧桐树,还有花池,花池里有牡丹、月季、凤仙等在争奇斗妍,还有蓝球场,乒乓球台案。

穿过一条花径来到工作间,这是一个很大的库房,上千个平方,装货车直接开进去。分开票区、提货区、装箱区、发货区。里边乱轰轰有许多工人在忙碌,大多数是年轻女工。有的在提货有的在装箱。装好的药箱按区域整齐排放。

南边开票区十多台电脑同时工作,十几个女员工穿着漂亮的裙子,轻盈飘逸,有的在开票,有的在收款,验钞机“唧唧”的验钞声,打印机“哧棱哧棱”的打票声,组成一曲曲美妙的混合交响乐,为工作着的人们加油。

张倩把肖雪领到库房一角的一间办公室,对坐在电脑前工作着的一个小伙子,说:“高主任,石主任让我把她带来,要你分配她工作。”

小伙子说:“好。”

张倩走后,高主任望望肖雪说:“装箱就是累一点,你这样单薄,我怕你受不了。”

肖雪忙说:“受得了,我在家也是干这一行的,会装箱。”

高主任说:“那好,我带你去看看。”

肖雪跟他走出办公室,来到正在装箱的工人面前,对她说:“别看装箱简单,其实也有学问。首先凭眼力,估约这一垛货的体积,心里就要划算着能装多少箱、选用多大的箱子刚好货装完。每人每天几乎要装上百个箱,要瞅不准不是装不下就是装不满,颠来倒去那要花费多少工夫,酊剂的还不能弄碎。先装整条整盒的,再用散装零盒插缝,最后用胶袋封箱,画号。

知道画号吗?就是把发货的地名代号标在箱子上,这是关键。要不货发错了就得赔款,最后把装好的箱推到标好的区域垛好。”

他把她带到一个二十七八岁,长着一付长条脸,嘴巴大大的女工面前说:“她叫卢花,是这一片区的负责,以后你在她这班装箱吧。”说完就进办公室去了。

肖雪还没收回目送高主任的目光,耳边响起一声粗大的女高音:“你把这一框装到这个箱里。”

说着把一个纸箱踢到她面前,声音傲慢,带着命令式,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说完就到一边忙去了。

肖雪这就算正式工作了,她学着大家的样,把药品往箱里装。这一干才知道这装箱还真不是简单的活儿,不是箱小就是箱大,不合适还要换箱,还怕把酊剂类药弄碎,耳边不断响起卢花得意而粗大的应答声,只怕她看到她的窘态。这样手忙脚乱装了几箱,再看看脸前不断堆积起来的一框框药垛,急得她一头一身的汗。

卢花转到她面前,神情怪怪地斜着眼把她端详一会儿,突然大声嚷嚷着:“你看你看,这装的是什么箱啊,不合格,不合格,倒出来重新再装。看你这么慢,会影响大家奖金的。”

她听了心里很难过,只好倒出来重新再装,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已累得筋疲力尽。在餐厅和王芳一块吃着饭,她问王芳道:“卢花是个什么样的人,只听这个喊卢姐,那里喊卢姐,她放开嗓门拖着长腔噢噢地应着,放肆、粗狂的声音在整个大仓库里回荡,震得人心脏都要窒息。有时突然在耳际响起,吓人一跳,不但没人说她,还有人巴结她。”

王芳说:“你不知道,这里是家族式管理,稍微有点权力的都是董事长家的亲戚。卢花是董事长儿媳妇娘家嫂子的妹妹,仗着是董事长的亲戚,当个片区小组长,爱打小报告,虽然没人当面顶她,背地里都看不惯。”

“哦,难怪这么狂。”肖雪点着头说。

王芳说:“其实董事长也不想要她,可是他不想和儿媳妇之间有什么不愉快,忍着呢。”

肖雪说:“这家族式管理就有这些弊端,任人唯亲,对企业没有好处的!”

王芳说:“他儿媳也不想要她,嫌她丢人没素质,可是,她又不想得罪娘家嫂子。”

吃过饭,王芳要去百货楼激情广场唱歌,要她一块去,她只想睡觉。

王芳说:“那你早点睡吧,过一段适应了再去。”就和同科室的人走了。

肖雪有生以来哪受过这大的罪,躺在床上浑身疼,可她还是挺愉快,尽管卢花给她的感受不是那么好,可是大多数人对她还是很好的,能投入到这么个大集体里,与大家一起劳动,一起感受生活中的苦累酸甜,她感到很充实,有许多许多感受想抒发,于是,强忍着身上疼痛,坐起来,拿出笔和日记本写日记。

从哪里下笔呢?首先想到在饭厅看的到情形,想想,先写上一个标题:抱着感恩的心对人

 略一思考,抬笔写道:

今天第一天上班,感受颇多。首先觉得老板很会经营,生意做的很红火,不但厂房是一流的,就连做人也很有品位,院里有花园,有球场,为职工安排有住宿楼,还有职工餐厅,餐厅宽畅明亮,餐桌餐椅都是崭新的。可令人遗憾的是,餐厅里脏乱不堪入目。地上到处是碎馍剩菜,桌上面条干菜馍皮,残羹剩汤一片狼籍,哪像人吃饭的地方。可这里就是人吃饭的地方,并且吃饭的人都是衣冠楚楚,气质高雅的帅哥靓妹。他们把好好的馍皮剥掉,只吃馍心,好好的菜大堆大堆的夹扔在餐桌上,堆积如山。难道她们在家里也这样浪费?不,决不可能,这究竟什么原因呢?原因是这顿午餐是免费的,所以大家才这样肆意糟蹋。

他们糟蹋的不仅是食物,更是我们的良知,我们的整体素质,是我们的做人原则,我们每糟蹋一粒粮食都是农民们的汗水,是国家的资源。我们每个人都应该抱着一颗感恩的心,把老板当成自己的亲人和家长,把公司当成自己的家,不断提高个人修养,提高整体素质,这样的话,“不是自己的东西不心疼”的怪心态就会消失。老板做到尽善,我们做到尽美,岂不尽善尽美了吗?

写完,细细又看一遍,觉得还不太满意,可她实在太累了,打个哈欠连衣睡下,很快进入梦乡。直到第二天清晨,王芳喊她吃饭才醒来,一看表,已经七点半,顾不得叠被子,喝了一碗王芳滚的米汤就去签到。

今天比昨天强多了,一堆货能装多少箱,用多大的箱,基本上能估个八九不离十。

在家开这几年诊所,有忙有闲,但时间能够自己掌握,清闲的时候还能睡个午觉,躺下来歇一歇。在这儿可就不一样了,每天按时吃饭上下班,没有一点空余时间,只有晚上才可以自由指配时间。有时订单多,下午还需加班到七八点,才能够保证装好的货第二天运往各县四村八乡。

送货要算一项重要工作,是重体力活,上车时还好点,大家七手八脚,不要一会儿工夫就装好。下货可就麻烦了,得一家家,一箱箱给人送到门上。

有一女工特精明强干,高高胖胖,嗓门高大宏亮,为人豪爽,人们叫她“帅姐”。她像个男人似的,吃苦耐劳,力大无比,一大箱药轻轻一抓就甩到肩头上,“噔噔噔”跑到车跟前,对车上接货的人喊一声,“接着!”不等车上人伸手,手一抡就把货抡到车里去。

送货不但出力气,更需要胆量。早上从仓库拉一车货出发,沿路一家家送到,再把货款收回,去时一车货,回来是一包钱,有时要到天很晚才能回来,没有一定胆量是万万不敢揽这个活的。

有一次到乡下送完货,天已经黑了,回来的路上天突然下起暴雨,路面蹋方,车绕不过去,又没人帮忙,她只好和司机把路面清理,她身上还带着几十万元货款,要是司机起坏心,或是遇到劫路的,那后果是不堪设想的。肖雪很为她担心,对王芳说,这个活就不该让女人干。

王芳说:“她艺高人胆大,她还有功夫呢,你刚来还没见识过,有时天下大雨或是下雪天不能出车,她和男人在仓库里摔跤,三两个男人不是她对手,你根本不用为她担心。”

肖雪听得大瞪着眼睛,对她更加佩服。

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肖雪不再觉得那么累,有的人知道她在家是开诊所的,有个小病小痛还请她给配点药输个液体什么的。

这天晚上,肖雪和王芳吃过晚饭,相约到百货楼唱歌。这里不愧是市里,娱乐活动可真不少,有秧歌队、武术队、自由操队、老年健身操等,把个大广场炒得沸沸扬扬,胜如白昼。

肖雪随王芳到广场一角,这里是激情广场大家唱,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一个老干部模样的人站在中央指挥,一个三十多岁的大姐在弹琴,大家手捧歌页正唱得投入。

肖雪跟着唱了一首“母亲”,一首“游子吟”,由于好奇,丢下王芳到周围秧歌、武术、自由操等处看了一遍,又回到王芳身边。

刚才担任指挥的中年男子正在教大家唱一首新歌“神奇的九寨”,唱了几遍,肖雪怕明天上班起不来,催着王芳回家。走在回家的路上,边走边哼着刚学的新歌。王芳想捉弄一下肖雪,故意带她左拐右拐,当肖雪以为还远着哩,可就到大门口了。

肖雪说:“你摆迷*阵啊,把我转迷了。”

王芳说:“我刚来时不摸东南西北,也没个人带我,迷好几次路呢。你比我幸运,有我给你当向导,不至于找不到回家的路。”

有时候,她们不去唱歌,王芳就带肖雪去跳舞,这里舞厅很多,舞也跳得正规,转圈时都顺时针方向,不像家乡转圈时没有一定规则,不是这个碰住那个,就是那个碰住这个。

总之,肖雪感到在三峡的生活充满阳光,十分愉快。

第二十四章:祸不单行

正当肖雪渐渐适应了这里的工作和环境,感到惬意时,一件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父亲被车撞了。

她接到电话,等不到八点上班,让王芳代她请假,收拾好简单的行李,就去车站。坐上车才给高峰打电话,让他也赶快坐车回卢县,高峰说他已坐上车。

车刚到站就见梅娟在站门口接她。肖雪心急火燎地问:“我爸被撞的怎么样,严不严重?”

梅娟说:“左肩锁骨被撞断,左右胸肋骨各断三根。不过,已经没有生命危险。”

医院外科病房,公公、妈妈、梅花、双喜都在。

父亲躺在病床上,鼻子上插着氧气,身上插着尿管,脸色灰白,气息微弱,只有喉咙里的痰“咝啦啦”地响,医生正弯腰为他测血压。

一个三十多岁农村打扮的男子,在床前殷勤照顾。

她来到床边,见父亲这样,忍不住泪流下来,被梅娟扛了一下,示意她不要哭。

医生量罢血压说:“高压80,低压60,有回升,病人需要安静,多余的人都回去吧。”

公公、双喜、梅娟、梅花都出去了。这时高峰也到了,他一步冲进来就问:“爸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来到床前,看爸爸伤势如此严重,眼睛红红的。

肖雪轻声说:“医生让安静,别发声。”

过了一会儿,父亲呼吸稳定一些,妈妈才轻声告诉他们父亲受伤经过。

昨天下午父亲把圆圆送到学校,没什么事,就在学校门口一棋牌室下象棋,等圆圆放学一块回家。五点半钟,快放学了,他起身到学校去接圆圆。这时,迎面飞驶过来一面包车,应直向他撞去。躲避不及,车已把他撞倒,又接连撞倒几个行人,其中一人死亡,最后撞在一堵墙上才停下来。

立即有许多人围上来,有人打“”电话,不一会儿,县医院救护车响着警报把他们几个七手八脚抬上车,医院抢救。

肈事者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叫贺明,在县地税局上班。酒后驾车,踩刹车错踩在油门上,酿成大锅,后悔莫及,已被拘留。

在医院照看父亲的是贺明的叔叔贺玉坤,是个粗壮汉子,他弄清楚肖雪高峰与病人的关系后,对着肖雪和高峰一个劲说好话:“姐,哥,对不起,我侄子闯下这天大的禍,让咱伯受罪,这……唔……”哭上了。

高峰带气带怒地说:“哭,哭,哭有什么用,能代替我爸受罪么?”他才不哭了。

一直到晚上,父亲神志清醒过来,能张口喝点开水。他微微睁开眼睛,看看大家,虚弱地说:“妈呀,我又活过来了。我这肩膀咋恁疼哩。”

妈妈说:“恁大的伤咋能不疼?”拿毛巾把他头上的汗擦擦。

父亲虽然醒过来,可是不能吃,不能动,靠输液供应能量。

他胸肋断了好几根,压迫住气管,出气困难。有时痰聚在喉咙,不敢咳嗽,吐又吐不出来,憋得脸通红,医生就用气雾剂为他化痰,再用注射器抽出来。

肖雪和高峰在家呆了一个星期,这天王芳打来电话,问父亲伤势怎样,说公司又开辟了新片区,正要配制开票人员,这是个好机会,问她什么时候能来。

肖雪与高峰商量。高峰说:“要不你先去,我在家帮妈照顾爸爸,君县也打过来几个电话,可是咱两个人不能都走啊。”

肖雪说:“可你耽搁的太久也不合适,万一人家又找到医生,你又得找地方。”

妈妈听到,对高峰说:“你们两个都走,你爸有贺玉坤照料,别的也没有多少事。”

高峰说:“那怎么行,还有圆圆也得你操心,把你累坏咋办。”

妈妈说:“梅娟她们也会帮忙的,过一段你爸能下床就出院,你们放心。”

肖雪说:“就这样吧,过一段我工作安排顺再请假回来。”

吃过早饭,就和高峰一块去坐车。高峰突然想起一件事,问肖雪:“我让你告诉张强先不去君县,你说了吗?”

肖雪说:“说了,他说他家里也走不开,本来就不打算去了。”

到车站,肖雪先坐上去三峡的车走了,高峰还在等车。不一会儿君县的车也过来,他正要上车,贺玉坤上气不接下气地跑来,老远就喊着:“哥,哥,先别上车,咱婶出事了。”

高峰吓一跳,忙问出了什么事。

贺玉坤说:“咱婶子又让摩托车给撞了,唉!咋恁倒霉。”

高峰一听,医院跑。

原来,肖雪和高峰走后,妈妈看早上滚的红豆汤很好,想给父亲送点。她把汤盛在饭盒里,医院走去。医院大门口,迎面飞过来一辆摩托车,眼看快到她跟前,驾车的小伙子却不减速,直向她身上撞去。她一看不妙,想上到路边的台阶上去,刚抬上一只脚,疾速飞来的摩托车与她擦身而过,她正心魄普定,谁知刚飞过去的摩托车“呜!”地一声,又拐回来,把她撞倒在地,饭盒摔出好远,摩托车前轱辘从她左脚背上辗过去,又撞翻在台阶上。小伙子从车上摔出去一丈多远,昏死过去。

身边摆摊的人一看同时伤了两个人,不知先救哪个好。一个中年男子扶起妈妈,医院,妈妈被吓迷了,也不知道疼。说:“快去看看那个小伙子怎样,我不要紧。”

中年男子说:“医院。”医院跑。

另有人医院背。梅娟正在上班,听说后忙给肖雪打电话。肖雪坐上车刚出县城,听说妈妈被撞,忙喊司机停车,医院。

妈妈正在拍片室拍片,高峰陪着她。肖雪心急火燎地问:“妈,妈你怎么样,撞到哪里了,严不严重?”

妈妈这时感到疼了,说:“就是腰很疼,不敢扭动。真怪,那么大的车从脚上碾过去,脚竟然没事,只把鞋和袜子碾破。也不知骑摩托车的小伙子怎样,你们快去看看。”

肖雪说:“妈呀,明明是他撞了你,你这样子别人还以为是你撞了他哩。”

说得大家都笑了。拍过片子,大家把妈妈搀扶到父亲对面的病床上,输上液体。

这时,骑车的小伙子来了,他二十七八的样子,细高个儿,头上贴着两贴创可贴。他刚才是摔晕了,头上擦破一点皮。他一进门就道歉:“婶,你怎么样,伤得重不重?哥、姐,我真是太冒失,当时咋就迷了,不知咋哩就往咱婶身上撞,真是见*了。嗨,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有意谋杀哩。哥,姐,婶子,我……我真不是谋杀!唉呀,说不清了!”

在自己头上拍了一巴掌。

妈妈是个心肠软的人,躺在床上说:“你也不是成心的。嗨!说不是成心,又像成心,我看见你骑个摩托车飞快向我冲来,赶紧往坎台上躲,嗨!你小子还真行,本来窜过去了,‘呜”的一声调过头硬向我身上撞,就像咱有仇似的……”

说得大家忍不住哈哈大笑。小伙子不好意思地低着头,用左脚踩着右脚的鞋尖说:“婶,我哪是故意的?我就不怕犯法?”

这时,小伙子的妈妈来了,照他头上狠拍一巴掌说:“死娃子,光会闯祸。唉!把人家撞成这样,人家没说一句怪话,赶快回去弄钱,不论咋着,咱得给人家治伤。”

小伙子说:“我身上有二百块,先给我婶,我再回去弄。”说着掏出钱来交给妈妈。

妈妈不接,说:“伤不重,我自己付。”

他硬把钱塞到妈妈手里,说:“那可不中,要搁别人说不定要讹我多少呢,我回去再弄点钱来。”

留下个电话,母子两个千恩万谢地出门去。

到天黑,妈妈脚背肿得老厚,疼得不敢挨床,不知怎样放才好。

妈妈说:“白天还好好的,现在咋恁疼。”

肖雪说:“白天麻木了,现在泛过来了。”

买来红花油给擦伤,又吃了活血化瘀的药。

这个意外情况的发生,肖雪和高峰谁也走不成了。

妈妈说:“高峰你走吧,肖雪只好再停几天,不能都窝在家里。”

高峰不放心地说:“你们年纪都大了,光留你们几个老人在家,真叫人不放心,要不肖雪不再去三峡上班,让王芳把你铺盖捎回来吧。”

肖雪说:“我刚去没几个月就回来,可是,眼看家里这样,不回来也不行。不过得我亲自去,还得退押金,条子在我这里,过几天我去把东西拿回来。”

高峰走后,肖雪去了一趟三峡市,王芳陪着她到石主任办公室办手续。石主任不免惋惜地说:“正想给你调调工作哩,你就要走,是不是再考虑一下?”

肖雪说:“不行啊,我家里离不开人。”

石主任只好说:“那你去把押金退了,让财务上把工资给你结结吧。”

从石主任办公室出来,她又去财务科,等好半天才办完一切手续。

第二天早上,在给卢花交房间钥匙时,却受到她的刁难。肖雪住的简易木板房,地上铺一层棕毯,平时不能用拖把拖,有脏东西只能用笤帚扫一扫,她却非让肖雪把它弄干净。无奈只好用湿拖把拖一遍。拖把干了,灰钻到棕毯绒里去了,湿了一坨一坨的,她却非要肖雪把它弄干,嚣张不可一世。使脾气温和的肖雪恨不能抽她一个耳光。最后塞给她两包火腿肠才算过关。

钥匙交了,那卢花发现地毯上有一个小洞,硬说是肖雪烧的,让赔钱。肖雪从没用过煤火,做饭用的电磁炉,这洞与她无关,可卢花小人得志,不赔钱就不让走,没办法只得赔她十元钱才放行。

(待续)

作者简介:

李卢芹,女,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出生于上世纪六十年代,退休于卢氏县医药公司。

《鸭绿江》函授创作中心第九期学员。《奔流》文学院研修班第七期学员。

上高中期间即开始小说创作,梦想当一名作家。年结业于《鸭绿江》函授创作中心,为第九期学员,之后常有作品发表于县市省级刊物。

年结业于《奔流》文学院第七期研修班。

年完成第一部长篇言情小说《追梦》,年完成第二部长篇言情小说《圆梦》。年完成第三部长篇言情小说《多面人生?路》前后共创作文学作品约三百多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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