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唐的時期，比安史之亂還早些，禅宗的和尚就開始用口語記錄大師的說教。用口語爲的是求真與化俗，化俗就是爭取群。安史亂後，和尚的口語記錄更其流行，于是乎有了“語錄”這個名稱，“語錄”就成爲壹種著述體了。到了宋朝，道學家講學，更廣泛的留下了許多語錄；他們用語錄，也還是爲了求真與化俗，還是爲了爭取群。所謂求真的“真”，壹面是如實和直接的意思。禅家認爲第壹義是不可說的。語言文字都不能表達那無限的可能，所以是虛妄的。然而實際上語言文字究竟是不免要用的壹種“方便”，記錄文字自然越近實際的、直接的說話越好。在另壹面這“真”又是自然的意思，自然才親切，才讓人容易懂，也就是更能收到化俗的功效，更能獲得廣大的群。道學主要的是中國的正統的思想，道學家用了語錄做工具，大大的增強了這種新的文體的地位，語錄就成爲壹種傳統了。比語錄體稍稍晚些，還出現了壹種宋朝叫做“筆記”的東西。這種作品記述有趣味的雜事，範圍很寬，壹方面發表作者自己的意見，所謂議論，也就是批評，這些批評往往也很有趣味。作者寫這種書，只當做對客閑談，並非壹本正經，雖然以文言爲主，可是很接近說話。這也是給大家看的，看了可以當做“談助”，增加趣味。宋朝的筆記最發達，當時盛行，流傳下來的也很多。目錄家將這種筆記歸在“小說”項下，近代書店彙印這些筆記，更直題爲“筆記小說”；中國古代所謂“小說”，原是指記述雜事的趣味作品而言的。
“妳娶她就好了；現在不知鹿死誰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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