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常常以为,幸福快乐就是在一张白纸上写下若干个大大小小的目标,他们往往会为了尽快到达前方的目的地,便不断地催促自己加快前进的脚步,强制自己在限定的时间里达成。因为他们从来都认定只有这样的生活才算得上合乎规律、积极进取。
事实上,人生就是一次长途的旅行,我们每个人每天都走在属于自己人生的道路上,无论你选择的是哪一种万式,都要记得不要忽略了沿途美丽的风景,让自己错过了许多享受人生的机会。
从前,有一个人和他的父亲一起耕作一小块地。一年几次,他们会把蔬菜装满那老旧的牛车,运到附近的城市卖。除姓氏相同,又在同一块田地上工作外,父子二人相似的地方并不多。老人家认为凡事不必着急,年轻人则个性急躁,野心勃勃。
一天清晨,他们套上了牛车,载满一车货,开始了漫长的旅程。
儿子心想他们若走快些,日夜兼程,第二天清早便可到达市场,于是他用棍子不停催赶牛车,要牲囗快些。
“放轻松点,儿子,”老人说,“这样你会活得久一些。”可是我们早点到达不是更好吗?儿子反驳道。
父亲不回答,只把帽子拉下来遮住双眼,在座位上睡着了。年轻人甚为不悦,愈发催促牛车走快些。但牛却固执地不愿加快速度,他们走了四里路,来到一间小屋前面,父亲醒来,微笑着说:“这是你叔叔的家,我们进去打声招呼。”
“可是我们已经慢了一小时了啊。”着急的儿子说。
“那么再慢几分钟也没关系,我弟跟我住得这么近,却很少有机会见面。”父亲慢慢地回答。
儿子生气地等待着,直到两位老人慢慢地聊足了一小时,才再次启程,这次轮到老人驾驭牛车。走到一个岔路口,父亲把牛车赶到右边的路上。
“左边的路近些。”儿子说。
“我晓得,”老人回答,“但这边的路景色好多了。”
“你不在乎时间吗?”年轻人不耐烦地说。
“噢,我当然在乎,所以我喜欢看美丽的风景,尽情享受每刻,蜿蜒的道路穿过美丽的牧草地、野花,经过一条发出淙凉声的河流——这一切年轻人都没有看到,他心里翻腾不已,心不在焉,焦急至极,他甚至没注意到当天的日落有多美。
黄昏时分,他们来到一个宽广、多彩的大花园,老人吸进芳香的气味,聆听小河的流水声,把牛车停下来,“我们在此过夜好了。”他叹一口气说。
“这是我最后一次跟你做伴,”儿子生气地说,“你对日落、闻花香比赚钱更有兴趣!”
“对了,这是你许久以来所说的最正确的话。”父亲微笑说。
几分钟后,他开始打鼾一儿子则瞪着天上的星星,长夜漫,儿子好久都睡不着。天不亮,儿子便摇醒父亲,他们马上动身大约走了一里,遇到另一位农夫位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力图把他的牛从沟里拉上来。
“我们去帮他一把。”老人低声说。
“你想失去更多的时间?”儿子勃然大怒。
“放轻松些,孩子,有一天你也可能掉进沟里。我们要帮助有所需要的人。不要忘记。”
儿子生气地扭头看着一边。
当牛车再次回到路上时,几乎已是早晨八点钟了,突然,天上闪出一道强光,接下来似乎是打雷的声音。群山后面的天空变成一片黑暗。
“看来城里在下大雨。”老人说。
“我们若是赶快些,现在大概已把货卖完了。”儿子大发牢骚。
“放轻松些……这样你会活得更久,你会更能享受人生。”仁慈的老人劝告道。
到了下午,他们才走到俯视城市的山上。站在那里,看了好长一段时间,二人不发一言。终于,年轻人把手搭在老人肩膀上说:“爸,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他把牛车掉头,离开了那从前叫做广岛的地方。
不顾一切地赶往目的地,有时未必是一件好事。如果他们父子清早就到达那座城市,恐怕早被投下的原子弹化为灰烬了。
当然,生活中这么巧的事或许不多,但生命毕竟是为了体验,而不是为了证明;它是一个过程,而不是终点。我们为何不放慢自己的脚步,好好品味这一过程呢?
上帝交给保尔一个任务,让他牵着一只蜗牛去散步。可是蜗牛爬得实在是太慢了,无论保尔怎么吓唬、哄骗、责备,它都仍然慢悠悠地爬着。性急的保尔干脆抓起蜗牛,自己几步便走完了全程,回去向上帝交差。
上帝看了保尔一眼,让他回去重来,保尔只好重新带着蜗牛回去散步。这一次,他勉强耐住性子,让蜗牛慢慢地爬,自己则以一种近乎静止的速度跟在后面。过了一会儿,保尔突然闻到了花香,这时他发現原来他们撒步的地方是个花园。接着,他听见了鸟叫虫鸣,声音听得像一曲轻音乐,微风拂过面颊,感觉十分舒适。后来,保尔还看见了美丽的夕阳,灿烂的晚霞,以及满天的星光!
保尔这才体会到,上帝不是让他牵着蜗牛散步,而是让蜗牛带着他散步。
终点未必就有期待的快乐。我们期待的快乐,其实就在看似微不足道的每一个步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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